
三千年前的古人是怎么約會的,你知道嗎?讀《詩經(jīng)·靜女》就明白了。美麗的女子在城墻角等我,我到了,她卻藏起來,讓我抓耳撓腮。“愛而不見,搔首踟躕”八個(gè)字使女子的調(diào)皮可愛躍然紙上。
是因?yàn)橛龅搅耸裁匆馔獾氖虑闆]有來呢?還是陰晴不定少女心,對自己變了卦而故意失約不來呢?“搔首踟躕”,窮形盡相地寫出了男子焦灼萬狀的情態(tài)。同時(shí),也借以寫出了男子對所愛女子的深情和迷戀的程度。在互相捉迷藏中,透著古人的生趣。
《鄭風(fēng)·褰裳(qiān cháng)》卻寫了另一位活潑率真的女子的求愛。"子惠思我,褰裳涉溱(zhēn)。子不我思,豈無他人?狂童之狂也且(jū)!子惠思我,褰裳涉洧(wěi)。子不我思,豈無他士?狂童之狂也且(jū)!"
這個(gè)“惠”字在句中表示的是疑問,即“你思念我嗎”,“褰裳涉溱”,如果思念我的話就撩起裙子渡過溱水,如果思念我的話,就撩起裙子渡過洧水。在2500多年前的先秦時(shí)代,每到春天冰消雪化之際,鄭國的男女們就來到溱水河邊對歌。“子不我思,豈無他人”,你若沒看上我也不妨,今天這個(gè)日子河邊男男女女眾多,我還可以找別人。
緊接著“狂童之狂也且(jū)”,就是女子口吻在質(zhì)問“這傻小子為什么不接我的話茬呢”,如果兩情相悅那就在一起,如果不好,那就一拍兩散,短短幾句嗔罵,女主人公潑辣、爽朗的面貌入木三分。
從文學(xué)角度來審視,在之后的唐詩宋詞中,寫女子的作品往往是出自男子視角,但《詩經(jīng)》不是,它讓女子作為主體來發(fā)聲。雖說女主人公并未看輕愛情,倘若她真的被心上人拋棄,也未必能做到詩中所說的那樣曠達(dá);但這種建立在自信、自強(qiáng)上的愛情觀,以及縱遭挫折也不頹喪的意氣,卻是頗能令溺于情者警醒,而給天下弱女子以鼓舞的。

遠(yuǎn)古的接近自然狀態(tài)的男歡女愛,同現(xiàn)代建立在個(gè)人獨(dú)立意識基礎(chǔ)上的男歡女愛固然有許多不同,但在符合人性的自由選擇這一點(diǎn)上,卻是沒有太大差別的。從這個(gè)意義上說,這首詩也充滿了人性的光輝,精神也是現(xiàn)代的?!对娊?jīng)》的美就在于此,借由《棲于桑林》,讓我們與詩經(jīng)談一場戀愛,回到中國文化孩童時(shí)期的純真與浪漫,你了解它,也是了解我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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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詩經(jīng)共賞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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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詩經(jīng)·鄭風(fēng)·褰裳》
子惠思我,褰裳涉溱。子不我思,豈無他人?狂童之狂也且!
子惠思我,褰裳涉洧。子不我思,豈無他士?狂童之狂也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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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詩經(jīng)·邶風(fēng)·靜女》
靜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。愛而不見,搔首踟躕。
靜女其孌,貽我彤管。彤管有煒,說懌女美。
自牧歸荑,洵美且異。匪女之為美,美人之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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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案/主持】冷啟迪
【攝影/剪輯】孫俊軍
【封面設(shè)計(jì)】蔡文強(qiáng)
見習(xí)編輯? 甘穎? ? ? 二審? 冷啟迪? ? ? 三審? 吳森林
